第十一章 江舟谈玄 7(第4/5 页)
儒学针对社会中层。没人帮你,全靠自己。学习、修身才可发达、安命。
道家针对社会富贵。最高形式是‘守静去燥’。什么也不需要做,安安稳稳多活一天,就是在‘人间天堂’多快活一日。看到这里就知道了,为什么精明的大富豪老是被假牛鼻子老道骗得晕头转向。试想,一个家中没有粮,老婆在闹,三个孩子在哭,你让他怎么‘守静去燥’。
劳苦大众要社会公平。不要克扣工资、血汗钱;辛苦半生,升个小科长,别被他人算计了。
精英要社会自由,来吧,是骡子是马,来出来溜溜,看谁会挣钱。极端自信,好似没有社会制约,他马上变成比尔·盖茨。
由于人的背景、教育、学问和机遇的不同,只强调自由,一定会产生‘不公平’。那么如何让落后的人安心于这种不公,宗教的社会观起到了作用。
西方的自由派一定要借助神学社会观,因为不管你王弼说破天,就算是再伟大的逻辑辩驳,再严谨的科学推演,也不能说服人们---贵人富命,卑人贱命。今天个人主义者最高级的世界观就是: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。这个世界观仍然不能指导社会。人与人之间怎么能‘物竞天择’,那不是又回到‘野兽’时代了吗?
只有神学可以做到。神学可以说“不要羡慕贵人,人家上辈吃过苦,你这辈子好好干,下辈子也当贵人(轮回说);或者死后被度到西天极乐世界;要么上天堂。宗教是先“信”后理解的。(‘先信后理解’是宗教哲学家们的定论,不是笔者空口瞎说)
在美国南北战争以前,国会曾经举行了一次公开投票是否解放黑奴。记者们蜂拥而至,议员们在进入会场前,慷慨激昂的痛批黑奴制,废除黑奴制好似义不容辞。可是最后结果一出来,却让记者们傻了眼。解放黑奴的议案竟然被议员们否决了。议员们进场前的‘义薄云天’未必是假装的,但是这条法律一旦通过,有的议员家族可能当场倾家荡产,他负不起这个责任。(比如南方的庄园主家里,一下几千个奴隶没了,要庄园主亲自去上万亩田地里摘棉花吗)
自由派哲学世界观发展的最高级,就是进化论的观点---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。这和人类的社会观相抵触,在人类群体或组织内部是讲团结,讲配合的。因此自由派哲学不能单独存在。轰轰烈烈的西方启蒙运动,最后也是和宗教道德相互妥协。(西方没有可行的唯物社会观)
托马斯·霍布斯(ThomasHobbes,1588—1679)英国政治家、哲学家。反对君权神授。他把罗马教皇比作魔王,僧侣比作群鬼,但主张利用“国教”来管束人民,维护“秩序”。
法国伏尔泰尖刻地抨击天主教会的黑暗统治。他把教皇比作“两只脚的禽兽”,把教士称作“文明的恶棍”,说天主教是“一些狡猾的人布置的一个最可耻的骗人罗网”。他号召“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方式同骇人听闻的宗教狂热作斗争,一些人咬住他的耳朵;另一些人踩住他的肚子,还有一些人从远处痛骂他。”但他最终也认为宗教作为抑制人类情欲和恶习的手段是必不可少的。他认为要统治人民,宗教是不可缺少的。他说“即使没有上帝;也要造出一个上帝来”。
在宗教问题上,德国的康德承认无论是经验还是理性都无法证明上帝的存在。但是他认为,为了维护道德的缘故,我们必须假设上帝与灵魂的存在。
英法德全有了,怎么不提美国。因为孟德斯鸠死的时候,美国还在娘胎里。不过,美国从英国闹独立的时候,请来了法国的大启蒙者潘恩,他是在启蒙者中最极端反对宗教的,当时的宗教当然站在了英国一边。美国闹腾独立时把潘恩当孔子供着;后来独立了需要和平发展,由于潘恩不肯妥协,竟把潘恩刺杀了。
西方个人主义和宗教第二次媾和当中,康德起到了王弼的作用。康德闭关十年,三大批判横空出世,光耀千秋。可是他将神学定义为超自然。
康德的《实践理性批判》则是讲他的道德哲学。在他看来实践理性具有某种行动能力和功能,它能通过规范人的意志而支配人的道德活动,继而使人达到自由。这其实就是认可了人的社会性,人性要服从一定的社会观。
康德被认为是西方启蒙运动的收官者。他的确为启蒙运动收了官。他将神学定义为超自然,在承认自然科学的情况下,不否认基督的存在。和王弼的‘名教出于自然’有异曲同工之妙,神还是世界的一部分,即宗教出于自然。
不得不说伟大的康德在这点上做了江湖骗子。即使很多西方学者也被他搞糊涂了。诗人海涅有个形象说法:康德在第一批判中把上帝赶出了家门,而在第二批判中却又偷偷地把上帝请了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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