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终仙境(殃神:鬼家怪谈) 第8节(第3/5 页)
崔大离习惯穿布鞋,过去说“鞋底子有劲儿,面子上才有光”,要的就是这个派头。他脚上这双老字号的圆口布鞋可不是鞋底儿一走便掉的老虎鞋,但他后半夜坐在西南屋,天亮时全身冰凉倒地不起,鞋底儿都掉了,此事奇怪了不成?
【8】
我心想:先是60年代抽大烟的古爷死在了西南屋;开出租车的二哥虽然没死在屋里,却也是意外横死;崔大离在屋里坐到半夜,又变成了这个样子,这可奇了怪了……
正想得出神,崔大离逐渐恢复了知觉。我有心问他一个究竟,但是时候不早了,给二哥送殡的亲友陆续到来。崔大离丢了大半条命,心神恍惚,两眼发直,哪里还出得了门?
我和臭鱼先将崔大离扶进后院儿,让他回屋躺下。此时送殡的人全等急了,只好让臭鱼照看着崔大离,我替他出去支应。
好在我多少明白些当地的风俗,勉强能够应付。当天出殡,一大早有火葬场的灵车来接,先撕门报儿、放鞭炮,这边儿一人给俩小馒头,到殡仪馆烧花圈花篮的时候,再将小馒头扔进火堆,用以打发饿鬼,回来还要迈火盆,各种乱七八糟的规矩太多了。
二哥掉进河中淹死,尸首没在屋里,因为终究是夏天,放屋里就该臭了,所以冻在殡仪馆的箱子中。停尸一般是停三天,过去也有停七天的,七天为一期,或者说成“头七”。停尸旧时大户人家出大殡,吊孝的人多,往往要停七七四十九天,再多的也有,但是不常见。之前在饭庄定了席,去殡仪馆发送完了二哥,中午到饭庄吃饭,吃过饭送殡的人们各回各家,一场白事儿算是暂且告一段落。
说到这儿,我还得交代一下。住在西南屋的二哥一家,自打二哥意外身亡,二嫂子受的打击太大,一会儿哭一会儿闹,成天寻死觅活,让娘家人接走之后,我再没见过她。二哥家的孩子还小,呆头呆脑什么都不懂,也不大明白生死之别,搬去跟他奶奶住了,西南屋又空了下来。
咱们是有话则长,无话则短。只说送殡那天,我从早上忙到中午,替崔大离收了主家给的三百块钱。下午一点半,我回到挑水胡同,崔大离也还了阳了,我将三百块钱交给他,问他,后半夜撞邪了不成?
崔大离对我和臭鱼说:“咱哥儿仨还分谁跟谁吗?这个事儿不必瞒你们,但家里边不是讲话之所,你出去帮忙午饭也没吃好,这不是有主家给的三百块钱犒劳吗,哥哥带你们俩下馆子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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