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一脚，又是一脚

若言的嘴角果然慢慢往下拉。他素来如此，每逢心中不悦便会压下嘴角，过上一会儿，又一切如常。

但今日的若言冷得如冰一般，眼睛一动不动的，只是狠狠地盯着他。

她开始害怕起来，赤脚蹦下床：“哥，我是装的，我就是……和你开玩笑。”

“这有什么可玩的！”若言大声地吼道：“你就会这样作弄……”他猛地刹住，脸红起来。

“哥，你今天好古怪啊。”若汐嘻嘻笑着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：“自从穆小姐来过，你就不对劲了。真喜欢她，就和她早些订婚啊。爹、娘都盼着这一天呢。”

“岑若汐！”若言大叫道：“我和她的婚事，不用你操心！”

若汐呆呆地望了他片刻，也发作了：“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？你跑到我屋里，就是为和我吵架的吗？”

她生气地跳上床，把被子捂在脸上：“你走，我不要看到你！你爱娶谁，和我有什么相干？”话刚说完，她的胃便真的开始痛了。她心虚地惨呼一声，忍不住捂住胃，开始轻轻哼起来。

若言刚开始也以为她是在发小姐脾气，立在一边继续气哼哼地瞪着她，没想到，过了好一会儿，她开始左右翻身：“哥，哥，我很疼。我真的很疼。”她的眼里冒着泪花，可怜巴巴地看着他。

若言脸都白了，开始翻墙倒柜：“你的药搁在哪里呀？该死，找不到！”他急出了一头的汗，猛一拉，一个抽屉就那么“咣当”一声砸在地上。

“汐儿，你放哪里了？啊，放哪里了？”他跑过来：“你怎么样啊？”

若汐吃力地指了指写字台：“不就在那里了。你瞧不见吗？”

若言一回头：可不是，那瓶药，不就好好地搁在台子上？急忙拿出一片，放在她手里，又倒了温水过来。

若汐吃完药，又喝了水，便慢慢地缓了过来。她瞪着他：“你怎么还不走？你想害死我吗？”

这就是她对他的撒娇方式。小时候，她总是喜欢拿“死”字去吓唬他。说什么：“我痛死了。”“我饿死了。”“我闷死了。”“我气死了。”还故意把这个“死”字在唇间，拖得又嗲又长，只等着若言过来哄她：“汐儿，你要怎么样，说啊。”

可这次，她用了五成半的功力，若言还是立在原地。咦？怎么不灵呢？她好生奇怪。

若言直直地望着她，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，痛楚地说：“汐儿，你这么爱作怪，以后……我不在了，谁来疼你？”

“哥，你怎么了？”她不安地问。若言连眼圈都红了。

“汐儿，爹要……”

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，听见岑夫人咳嗽了一声。若言吃了一惊，猛地放开她的手，然后转过头，吸了口气，露出一个平常的微笑：“娘。若汐刚才又胃痛了，不过，现在已经好很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