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

方佑之说：“再过半个月，陆太医应该也能看出来。然后陈太医，秦太医，周太医会有定论。一个月后，恐怕整个太医院都知道了。”

萧从简从茶室出来，立刻给在外的长子萧桓去了一封急信。信中叫萧桓改道淡州，去淡州察看灾情，不得他的命令，不许离开淡州。

李谕正在淡州愉快地生长。

到了淡州小半年了，他差不多已经完全习惯了。最近王府又买下了后面一块地方，准备把三块地方一起打通了，可以修整得更宽敞舒适些。李谕想砌一个池塘养养鱼。现在的院子太陈旧单调了，阳光也不够。

造园师正在给他画图纸，他们计划过完年再动工。吕夫人看过图纸就开始和王妃争最好最靠近王爷的院子了。李谕恐吓她，她再搞小动作，就把她迁出去一个人住去。

眼下皇帝的情形，方佑之心中已经定论。兹事体大，他只敢对一个人说。

萧从简放下茶盏。茶室中没有灯，这会儿夕阳已经落下去了，茶香在暗昧中更加明显。

“你确定？”他问方佑之。

方佑之头埋得很低，不敢直视丞相的眼睛。

“丞相，我不会看错。”

到了年底，李谕终于正式算清楚他现在一年有多少收入。他现在在淡州完全靠土地收入，再加上朝廷给他的俸禄，他年底一共有一万多两银子入账。

他看到萧从简又端起那盏茶，并没有喝一口，又放了下来。

过了一会儿，萧从简才又问：“皇帝最长能拖到什么时候？”

方佑之说：“太医院一定会尽全力，应该能熬到来年二月。”

萧从简又问：“到什么时候太医院其他人会看出来情形不对？”

方佑之有可能是第一个看出来的，但不代表太医院其他人都是废物。这样下去，宫中不会太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