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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懂。”苏婉如摇头,一脸懵懂的样子。
周大人好脾气,解释道:“也就是说,这副画至少是前年三月前画的,当时官府捉拿后宋余孽,所以找人将所有人的画像画了一副,这一副就是苏婉如的画像。”
苏婉如露出一副明白了的样子,颔首道:“懂了。但这画技可不好,层次不明,着色不亮……”她说着一脸的不欣赏。
周大人被噎住,捂着嘴咳嗽了两声。
这小姑娘,不但胆子不小,还是捅了天的大,她到底是不知者无畏,还是胸有成竹确定自己没事?
赵衍听着,眼里也是划过笑意,颔首道:“这画技确实不好。”
周大人顿时头皮发麻,这是审案子,怎么就议论起别人画技了。
“周大人。”齐大人道:“人证物证具,既让她看过,就仔细审,若不抵死不认,那就用刑!”
周大人一愣正要说话,永嘉伯道:“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吗,你没看王爷都没有说话。”又拂袖,道:“越俎代庖!”
“你!”齐大人要说话,叶大人拉了拉他,看着周大人道:“周大人,我二人来时是有圣上口谕的。此女子生性狡诈,胆大包天,你这么问是问不出什么的,直接用刑的好,不给她吃点苦头,她只会继续和你耍花腔。”
周大人一时为难,正要说话,忽然就听到了隐隐的哭声,先是一两个女人的哭,凄凄惨惨的,然后是三四个,接着是呜呜咽咽像是冬日里北风刮过的声音,堂内所有人一愣,周大人问道:“什么人在哭。”
这得亏是白天,要是晚上是要吓死人的。
“大……大人。”堂外的差役回道:“是府衙外面,外面有人在哭。”
周大人烦不胜烦,喝道:“撵走。”
“大人,撵不走啊。”差役回道:“人太多了,不好轰走,而且,还有几位官家小姐。”
周大人一愣,就看到打开的大门外,人山人海,门口被堵的严严实实的,哭声层次不齐高低不平却一直没有断……
女人的哭分很多种,尤其是男人真是太熟悉了,可却还是头一次,见到这几百人静坐,形态各异,年龄不同的女人坐在一起哭,呜呜咽咽,凄凄惨惨……
这哭声,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周大人问道:“青天白日的她们哭什么,要哭回家哭去。”
差役回道:“大人,这些女人都是……都是……”他说着,看向苏婉如,“都是苏氏的朋友,学生……”
周大人瞪大了眼睛。
苏婉如也回头看着,她看到了周娴,看到了胖婶,看到了戈玉洁,还看到了街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娘。
一排排坐着,三四百个女人,将顺天府门外堵的严严实实的。
年纪不同,胖瘦不同,要不是因为当下正在哭,还真是赏心悦目啊,苏婉如看着鼻尖微酸,遥遥隔着门和外面的女人们挥了挥手……
她们看着她,呜咽一声接着哭。
“去问问,她们想干什么!”齐大人一拍扶手,喝道:“一群女人,成何体统!实在是伤风败俗。”
苏婉如撇了一眼齐大人,微微颔首,道:“还请齐大人替我给齐老夫人问好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。”齐大人道。
苏婉如一笑,回道:“她儿子不敬她,我这同为女子的人,自然要敬的。”又摇了摇头道:“女人就是这点不好,将来是生儿子,还是生畜生,不由己控!”
“大胆苏氏。”齐大人喝道:“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。”
苏婉如冷笑一声,上下扫了他一眼,“不认识。”
齐大人气的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,叶大人拉住她,道:“周大人,不要管外面的事,你速速开刑审问,定罪后我等好去给圣上回禀。”
呜呜咽咽的,哭声越来越大,周大人指着外面,烦躁的道:“这声音,怎么审……”
“是苏氏煽动民心,聚众闹事。”齐大人道:“聚众闹事者当抓起头目,其余人遣散,若依旧冥顽不灵者,可当街斩杀!”
他声音很大喝问出去,外面立刻就有人回道:“当官者欺压百姓,不辨忠奸,当罢黜官职,回家种地!”
这对的,外面一阵哄堂大笑。
齐大人气的直抖。
“我们是女子,无权无势。但无权无势也不能白白受你们欺压。”外面有人喊道:“我们什么都不做,我们就只哭,哭的是自己的眼泪,表的是自己的伤心,你们凭什么管,你们管不着。”
还真是,人来了什么都没说,就只哭,也没干涉审案啊。
“这……这怎么办。”周大人看着赵衍,赵衍笑了笑看着苏婉如,道:“阿瑾怎么说?”
苏婉如回道:“民女要伸冤,民女要告御状,民女要见圣上!”
“圣上岂是你能见就见的。”齐大人冷笑道和赵衍拱了拱手,道:“王爷,这可是后宋的余孽,您若是帮她入宫,如若有事,这责任和后果,不敢设想啊。”
镇南侯府中,卢氏昨晚睡的迟早上又起的太早,所以吃过早饭后她觉得疲乏,又上床躺了一会儿,听到声音陆静秋端着茶进来,低声道:“师父,顺天府开堂了。”
“嗯。用刑了吗。”卢氏道。
苏婉如不会承认,可又有证据,所以,不承认也没有用。
“还没有。”陆静秋回道:“顺天府外许多女人在哭,现在基本上全城的人都跑那边去看了,还惊动了宫里,圣上还派人来过问了。”
卢氏不解,“什么女人在哭?”又道:“也对,她是秀坊姑姑,一个应锦就有四百人了吧,这一哭动静还真够大的。”
“不止她们。”陆静秋道:“还有街上许多小贩,还有她所有的学生,还有……还有很多百姓。”
卢氏蹙眉,“百姓哭什么?”不过一个绣娘,还真以为能受万人敬仰了。
“有的是家里的女儿在学堂,有的人则是女人在绣坊,还有的……还有的则是亲戚或是邻居家的女儿在学堂或是绣坊。”
京城就是这样,你说大,用走的将京城都一遍少说也得三四天,可你说小也很小,街上随便扯三个不认识的人,攀交来攀交去,定有两个能攀上亲戚。
“呵!”卢氏冷笑一声,“这么说全京城的女人都要去哭了。”
陆静秋没说话。
“这有什么。”卢氏道:“难道她是不是苏婉如,就凭这些蠢货哭一哭就行了?”
陆静秋觉得有道理。
“老夫人。”门外小厮过来,回道:“动静闹的太大,顺天府没办法再审,所以宫里来人,将苏氏带宫里去了,圣上要亲自审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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