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4 章(第4/5 页)
这时外面的小旗把她要的东西都搬进来,金疮药也准备妥当了,东西搁下立刻就退了出去。
实在因为他们指挥使大人有个毛病,不爱别人看他的身子,也不要他们这些粗人给他上药。先前大家还苦恼,是不是该上女医会馆借个人来,但借来了也不知大人答不答应。不想李千户歪打正着,弄回个宫女,这宫女好像挺合大人脾胃。再仔细一打量,不是廊下家走水那天,困在顺贞门内的姑娘吗。
既然有渊源,旁人就不该打扰。小旗很有眼力劲儿,临走顺带关上了房门,真是说不出的聪明伶俐。
如约回眼一顾,重新过去打开了直棂门。再折返到余崖岸面前,趋身揭下了粘在伤口上的纱布。听见他吃痛,倒抽凉气,她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。直到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处,忽然就顿住了,直勾勾地看了良久。
如果眼风能化成刀,她多想趁机狠狠刺穿他啊。手里沾湿的巾帕,在边缘完好的皮肉上拖动,她喃喃说:“余大人,伤得不轻啊。”
余崖岸垂眼瞥了瞥,见她纤长的手指落在胸前,饱满的甲盖泛出淡淡的粉色,像三月桃花薄嫩的花瓣。
心头略一颤,某种沉睡的感觉忽然被唤醒,涟漪一般荡漾向四肢百骸,冲上头脑。
他微蹙了下眉,“奉命平叛,三天三夜,从京城追到万全都司,清剿了三百名逆党。但贼首不好对付,不留神被他伤着了。好在伤得不重,还能赶回来医治。”
如约却觉得很遗憾,这种人,竟又一次死里逃生了。老天不长眼,世上哪有什么因果报应,也许连天菩萨都怕恶人吧!
但心下想归想,绝不能失态。他不言声,只是静静看着她,看得她有些发毛,便定了定心神道:“大人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,还是要小心些。到底身子是自己的,万不能糟践了。”
余崖岸听了,略略一颔首,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。
但他目光犀利如刀,每一眼都能将人凌迟。干他们这行的,生性多疑,即便如约摆出了真诚的姿态,他还是在审度、在揣测。隔了会儿才蹦出两句话来:“魏姑娘和杨掌司认识多久了?平常交情如何?”
如约压制住了汹涌的心绪,一手为他撒上金疮药,一手将洁净的纱布覆盖住伤口,淡然道:“司礼监早前有个叫邓荣的随堂,是专职往宫中运送东西的。后来他出了事,司礼监没人愿意接他的差事,杨掌司就应承了下来。但他不懂针线上的章程,我们掌司怕他应付不及,就派奴婢随同,以防宫中娘娘们要问话。我和杨掌司交情平平,不过一起当过差,还说得上两句话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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